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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青未瞭·壹點文學]村裡來瞭賣貨郎

故鄉在魯西南,四十多年前還是一個偏僻的小村。



知瞭叫得正歡的時候,天氣越來越熱。臨近晌午,莊稼地裡沒有要緊的農活,男人們坐在村頭聊著當年的收成;老人們拿著蒲扇,蹲坐在屋門口打瞌睡;孩子們總是不知疲倦,拿著長木棍到處粘知瞭;大黃狗伸著長舌頭,跑前跑後,孩子們扔下的知瞭是它的美味。



“咚——咚——咚!”一陣清脆的撥浪鼓聲在村口響起,緊接著“破鋪襯、爛套子,小孩的破帽子;舊鞋底、廢塑料,不能穿的爛棉襖,拿頭發來換針——”那個“針”字聲音拖得很長很長,如歌聲悠揚,打破瞭小村多日的沉寂。“賣貨郎來瞭”,孩子們興奮地叫著,飛快地跑到村口去迎接。



每隔十天半月,賣貨郎就會推著獨輪車來一趟。我傢在村中央,大門口敞亮,周圍住戶比較集中,是賣貨郎停車的好地方。獨輪車還沒停穩,周圍就馬上圍滿瞭赤腳丫子的孩子們。



賣貨郎看上去有六十多歲,臉黑,瘦削,有點營養不良。大黃狗並不咬,搖著尾巴迎上去,這裡聞聞,那裡聞聞,和賣貨郎像多日不見的老朋友。



車子前面放著一個大木箱,裡面是當時農村十分“走俏”的東西;後面放著個大竹筐,用來存放收來的各種破爛。賣貨郎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,裡面分門別類地放著針頭線腦、香煙火柴、學習用品,還有姐姐們喜歡的雪花膏、紅頭繩、發卡等等。孩子們踮起腳尖,用手扒著箱子,眼睛緊緊盯著花團糖豆、各種玩具,嘰嘰喳喳叫個不停。這時賣貨郎總會說:快回傢給大人要錢去!



那時傢裡幾乎都沒有錢,不過,可以用破爛換!



他的話提醒瞭孩子們,大傢飛快地跑回傢,從床底下,棚子上,夾道兒裡,到處找值錢的東西。有的拿出破佈頭;有的捧著地瓜幹;也有偷拿傢裡雞蛋的,急急忙忙跑過來換取自己喜歡的東西,生怕賣貨郎走瞭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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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有時會給我一團平時積攢下來的頭發,讓我拿去換東西。賣貨郎說太少瞭,換不著啥,隻能換一包糖精。我接過小紙包,趕快跑回傢,到廚房裡盛一碗涼水,放上糖精,攪拌幾下,一碗可口的“飲料”大功告成瞭。還沒等我喝,弟弟就急瞭,“快給我嘗嘗!”



有一種燒制的泥娃娃,正面塗著各種顏色,背後有一個小孔,輕輕一吹就發出好聽的聲音。還有一種泥模子,裡面有圖案,用膠泥塞滿,反扣過來就是一塊生動的浮雕,這些都是男孩子十分喜歡的玩意兒。



有的孩子哭鬧著要大人買東西,鄰居們勸說著,大人才勉勉強強給買一點,哄著孩子不哭罷瞭。二羔傢裡最窮,一點破爛都難找到,從沒見他買過什麼東西。有時他會拿著捉來的天牛或者知瞭,跟在小夥伴屁股後面玩,怪可憐的!



已過正午,女人們做好午飯走過來,看看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。她們挑挑揀揀,討價還價,磨蹭半天才能成交;賣貨郎很熱情,也很有耐心,嘴裡直喊不賺錢。男人們也出來湊熱鬧,在公社工作的鄰傢大叔最大方,他有時會買上一盒“黃金葉”香煙,會抽的都給一根,用火柴給大傢一一點上,關系十分融洽。



孩子們被拉回傢吃飯,買東西的漸漸少瞭,獨輪車旁暫時清靜瞭許多。賣貨郎坐在那棵大榆樹下,美美地吸上一袋旱煙,然後從車上拿出早已預備好的窩頭吃起來,有時噎得脖子伸好長。這時候,我會跟著奶奶給他送上一碗開水。賣貨郎看見瞭,趕忙站起來接著,十分感激又有點討好似的說:你這孫子頭大,鼻梁高,長大準有出息!奶奶聽瞭高興得半天合不上嘴。



從他們的閑聊中得知,賣貨郎傢裡人多,老伴又有病,生產隊分的口糧不夠吃。為瞭補貼傢用,盡管年齡大瞭,不靜電抽油煙機得不繼續挑起生活的擔子,帶著全傢往前走。



下午兩點左右,太陽火辣辣地照著,這是一天最熱的時候,人們或躺在傢裡午休,或坐在樹下乘涼。賣貨郎顧不得天熱,推起獨輪車,搖動“撥浪鼓”,重復著那幾句“歌謠”,到其他村裡去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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賣貨郎的身影漸行漸遠,多年過去瞭,叫賣聲有時還會在我的夢裡響起。賣貨郎曾經給單調乏味的村子帶來不少歡樂,讓人難忘,也讓人感到無奈,心裡總有絲絲酸楚。賣貨郎是當時農村生活的一個縮影,也是那個時代的“符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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